【RK900/Gavin】我的最后一个宿敌还没有被送进监狱【3】
盖文一点也不信RK900，aka他的最后一个宿敌，能够拯救他操蛋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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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天色阴沉。
近郊一处废弃仓库，两扇大窗户向外冒白烟，空气中隐约飘散的辛辣气味，证实此地所营产业。
盖文将车停在路边，重重拍了两下喇叭。RK900一路跟着他，在院墙某处低矮的破损一跃而入。排风扇正对着院门，嗡鸣声震得盖文头痛。
他忍不住用左手抵着太阳穴，吐了口气。
“干燥环境下易于制成、贮存丙酮。”RK900抱着胳膊站在墙边，与盖文一同监视仓库内动向。
“还用得着你废话？老子参与过的缉毒案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盖文承认他焦躁了。与RK900无关。他实在太迫切地需要摆脱他的旧生活——倒有些像青春时颓丧而碌碌终生的废物们，试图依赖婚姻与家庭挥别旧日的失败。而他需要的则是一场胜利。
不过，这还算得上是他的胜利么？
废弃仓库的地点完全依赖RK900的数据资料推理得出。他全程像傻子一样站在仿生人旁边，仿生人甚至给他倒了一杯咖啡，因为“哥哥说李德警探很喜欢喝警局的咖啡”。
这本该令他产生挫败感。
盖文在某一段时间甚至认为，挫败感是他唯一能够体验的人类情感。
他说服自己：你瞧，RK900不一样，他不是人类，他只是一个机器，虽然获得自由仍旧是机器。就像他的笔记本电脑、他的谷歌地图、他的档案管理……利用工具是人类的优势，而他是在发挥这份优势。
好吧，效果并不太好。
首先，他这番过激言论会遭到耶洛哥势力的敌视，平权法案已颁布，他甚至会因歧视而丢掉饭碗。更何况，没有哪个机器会在挡住你揍过去的一拳之后，以同样的“热情”回报于你。
盖文不太懂RK900。应该说他不理解任何塑料人，也从未想过试着这么做。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仿生人。
RK900错以为他想要问询分析结果，“仍旧捕捉到器械运作的声音，推断嫌疑人没有察觉。声音频率接近特定型号的制冰流水线，判断此地进行非法药品制作，我已经告知特勤小组，支援大概在半小时内……”
他没能说完最后半句话，厂房内忽然传出一声巨响。
RK900拔出枪想冲进仓库。
盖文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阻拦，“——操，你疯了？”由于惯性被拽得一个趔趄，他忍不住低声骂。
“判断嫌疑人试图逃离。”
“嘘，你听，流水线仍然在工作，多半是哪个白痴碰倒了装丙酮的铁桶。”
引擎运转的声音仍旧与先前频率相同，假如厂房内设有埋伏，假如RK900是人类，贸然冲入显然等于送命。
这会不会是盖文拦下他的原因？
一切非此即彼的选择题都能用概率计算来推断，计算返回给RK900一个大概率的数值。这令他感受到困扰——异常仿生人意义上的困扰。
盖文则望着他，心里琢磨：塑料白痴该不会宕机了？
他们没能在原地停留太久。RK900忽地站起身，向着仓库正门跑去，这一次盖文没能拦住他。真不知道这家伙忽然受到了什么刺激，反正肯定又是人类看不到的东西。
阻拦无效，盖文只得拔出枪。RK900躲在门框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后，以枪口扫过房间。
空无一人。
不，只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端坐在房间中央。
房间内除了停用的设备外，竟真的摆着几只大功率音箱，正播放着热火朝天制冰劳动的声音。
“录音。”RK900从牙缝中挤出来一个词。
盖文的手枪直指着唯一留下的那人，“说吧，人都跑去哪里了？”
高背椅缓慢转了半圈，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哈，真巧！”声音也很熟悉。
“——康纳？”
RK900看了盖文一眼，“他是RK800-60，与51……与康纳机型相同。”
“好久不见啊，兄弟。”RK800-60招呼。
RK900没理他。
盖文目瞪口呆：“你们真他妈……是幸福的一家人。”
RK800-60是仿生人走私团伙内安设的卧底，据线报，走私团伙与盖文的老对头实为上下级关系，野心勃勃地想要垄断所有非法暴利行业。RK800-60评价：“想得挺美，实际业务规模甚至比不上我半年前蹲的那个窝点。”
他看了RK900一眼，讥讽地笑了：“RK900，你不是最新型号么，怎么连这个小陷阱都算不出？糟糕，该不会是你的算法……其实还不如RK800系列吧？”倒是真像个异常仿生人。
RK900望向门外。盖文说想在厂房周围寻找线索，留他们兄弟俩好好叙旧。于是RK900眨了眨眼，说：“三分十七秒前，我原本打算冲进来，警探阻止了我。”
“哦？他该不会是心疼你、怕你受伤吧？”RK800-60的语调更奇怪了，RK900不太明白这样的含义，“那警探先生还真是多虑了，CyberLife仓库里十万台备用配件可不是当摆设的哦。云端记忆上传，接入新机体——嗒哒，崭新的RK900又一次回到警探先生身边。”
RK900冷着脸：“闭嘴。”
缺乏备用配件替换的RK800-60识趣地转移话题：“其实那群蠢蛋也不确定警察是否掌握这儿的地址，是我主动要求留下来放音乐的。所以他们的逃亡路线嘛……我或许恰巧存了一份。”
RK900向他摊手。
“干嘛？求我帮忙啊？”
摊开的手钳住RK800-60的生物组件处，对方立即摆出了投降的姿势，“松手，我说——其实你也不用问我，警探先生刚刚借口出门时，恐怕就已经猜到路线了。”
RK900一愣。
疾奔向门外，院内果然空无一人，连车也被人类开走了。
他看到来自警局的后援向他们飞驰而来，被迫加班一脸不爽的安德森副队长跺一脚刹车，“操，怎么又是你们这群RK——居然又多了一个，上帝啊。”
康纳环顾四周，“RK900，李德警探去哪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