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文一点也不信RK900,aka他的最后一个宿敌,能够拯救他操蛋的人生。
本章一点都不甜、一点都不可爱。以及后续情节将会十分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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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盖文实在太熟悉这条路了。
这是当年的最后一条线索,那时他只是未曾留心。后来的十年间的噩梦中,他无数次奔跑在这条路上,无数次眼看就要追上远方人影,却在转弯后迷失在枝蔓般交错的岔路间。冰冷的枪口贴着后背,鲜血从盖文的指尖涌出。那个人转过身笑着说,这全都是为了你。地面在梦境的终结处骤生裂纹,他动弹不得地向着更深处坠落,由黑暗吞没、自黑暗处醒来。
定位消息已通过手机传送给RK900,录音设备开启。其实盖文也明白此时最理智的行为应当是等待后援——塑料壳子的不死之身总强过人类。但那条路却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诱人地摆在他面前。盖文在心里知晓这一次自己必须踏进来,独自前行、不再回头地走下去。
他紧握着拳,指甲掐进掌心。
时隔整十年,通道的机关或许会锈蚀腐坏,他或许能从中找到点什么,或许能够结束这桩天杀的悬案。
盖文忽然听到了脚步声,零散的,响在窄巷的另一端。他瞬间蹲低身体,缩在一旁的管道后面。人数这么多,菜鸟也知道应当避其锋芒,盖文屏息藏在角落,那群人却越走越近。
直到有人毫无征兆地开了枪,落在通风管道上,与金属摩擦出尖锐声响。盖文一动不动,双眼直盯着前方,将呼吸声压到最低。
“出来吧。”
他们说。
盖文紧紧握着手枪,右手微微发颤。他的子弹与对方同时击出,多亏他在警校时未得名次的射击训练,他击中对方二人,几乎都落在致命处,自己则被对方胡乱击出的子弹命中左肩——通风管的遮挡面积仍旧太小。左臂生疼,他冷汗涔涔,不得不以脊背抵着墙面射击。
他们夺去了他的枪,这不怨盖文学艺不精,弹匣里只有几发子弹,而他几乎断了自己的后路——他终于与十年前的无辜者站到了同一处。
“那小子说我们被总部摆布,果然不假。你看看,熟人这不就追来了么?”
对面的人将盖文的手枪踢远,以枪管勾起他的下巴。枪口抵着他的喉管,男人指腹贴紧扳机。
“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一位,就是十年前卖屁|眼给总部首领的小男|妓。”
骤雨。
狂风中,RK900仍旧击中其中一人的腿。二人逃走,二人躺在路中央。他熟悉的人类则躺在角落,在雨中蜷缩成一团。光学组件告诉RK900,男人虽然一声不吭,却细细颤抖着。
软体不稳定。
负责医疗的仿生人们一拥而上,却被一动不动的RK900拦在身后。“别管他,让他治,他的系统可先进着呢。”RK800-60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说。
RK900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
躺在原地的其余二人不住发出含混的呻吟,身上皆落有弹孔,“盖文开的枪。”汉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没好气地说——安德森是怎么知道的?据他所知,人类并没有光学组件扫描系统……
“他妈的,这家伙总在这案子上表现得像个蠢蛋——不,就是个蠢蛋。”
原来如此。
面对四个持枪凶徒,盖文硬是为他们截停了其中的半数。安德森副队长的判断没错,是个蠢蛋。
RK900拼命眨眼,仿佛是雨水影响了他的光学组件。
软体不稳定。
医疗仿生人说,李德警探中了一枪,有殴打痕迹——RK900记得在他追至巷口时,他们的确围着盖文。
RK900想追问。
“伤得重么?有生命危险么?”康纳替他问。在得到否定答案后,RK900不自觉松了口气。
他站在盖文的身旁,替医疗仿生人支着伞,转移伤者。他居高临下地盯着男人。雨水的确对光学组件产生影响,为保障机体正常运转,他需要借助内置液体将伤害性物质排出机体外。
RK900眨眨眼。
“——妈的,康纳,你弟弟哭了?”
康纳的灯环转了一圈橙色,“否定。至少RK800系列没有这个功能。”
RK800-60翻白眼,“别想太多了,安德森,下着雨呢。”
RK900第一次暗暗认同RK800-60,是啊,下着雨呢,光学组件出现异常,这将会被记录进他的日志中。
盖文忽然睁开眼。“Dipshit.”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虚弱的嘲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