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探组】吸血鬼是不可能喝蓝血的
吸血鬼汉克/储备粮康纳，一篇短小的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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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hirium 310，俗称蓝血，能够协助能量循环，是仿生人的重要构成成分。直接摄入会导致中毒。
所以，是的，吸血鬼当然不可能喝蓝血。
2022年，第一台仿生人原型机问世，此后，人类社会迈入崭新的时代。
而吸血鬼社会则先行遭受了毁灭性打击——不少饿极且眼神不好的吸血鬼朋友以身试法，被送去医院洗胃都来不及，最后基本都喝成了傻蝙蝠，以栖居中央广场混在鸽子群里咕咕咕为终局。
此事作为严重妨碍种族和平的事例被愤怒的吸血鬼议员提出，CyberLife因此郑重道歉，并为仿生人安装灯环。
2026年，迫于吸血鬼财阀的压力，CyberLife进行仿生人的新功能研发，在全部机型的内部储存正常营养比例配制的血浆，作为吸血鬼的储备食粮——总是吸食血袋缺乏美感，一位跨越五个世纪的老绅士如是说道。
2028年，时代杂志将伊利亚·卡姆斯基誉为“世纪之子”。
仿生人，人类的工具、吸血鬼的食粮，一项跨时代的发明。
2.
康纳迈出电梯。
他在迎面的矮柜上看到了那张照片，一家三口，小女孩灿烂地笑着，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被特警搀扶的女性哭着冲到他面前，在愕然察觉他的仿生人身份后，绝望地喊出“食物”、“塑料血包”。扫描照片时，女性的姓名旁标注着她的种族。于是康纳没作声，沉默地目送着吸血鬼女性消失在电梯间。
艾伦队长对他的信任值极低，这完全符合康纳的计算。他在屋内转了几圈，在客厅的角落发现了女孩父亲掷下的平板电脑，页面显示出一条搜索：“如何用你的家政仿生人喂食吸血鬼”。又在小女孩的房间内看到了一段视频，仿生人被人类女孩搂着脖子，灿烂地笑着，女孩说：“丹尼尔是世界上最好的仿生人！”
康纳掀开窗帘向外走去，仿生人紧张地举枪射击，击中了他的左臂，冲击力令康纳微微侧身。“丹尼尔，我是康纳。我想要帮助你。”
仿生人拉着小女孩的手，脖颈处的伤痕向外微微渗出蓝血，印得不深。小女孩的嘴角蹭着一抹蓝。谈判过程中，丹尼尔始终戒备地踩着天台的边缘，与小女孩一同摇摇欲坠。
康纳直视着仿生人扭曲的面容。
“丹尼尔，这一切都与艾玛无关。她无意伤害你，只是遭受本能的驱使……你阻止了她吸血，你害怕她因中毒而死亡——你爱着她。”他平静地说出这个词，不顾面前的仿生人几乎因此而情绪崩溃。
“我不……我不想被当作食物……我以为我是这个家庭的一员……”
康纳放缓语气：“这不怪你，这只是你的程序错误。把枪给我吧。”
狙击枪子弹破空而来。
3.
被当作食物是一件很困扰的事么？
为了分析异常仿生人的行为方式，康纳试着问自己。没有答案，因为没有数据来源，他并不认识任何一个吸血鬼，也从未被当作过食物。换作另一个角度，仿生人不需要进食，所以也不需要食物。
分析没有得到结果，存储为待办任务。
4.
康纳与汉克·安德森成为了搭档，当然，是康纳单方面承认的“搭档”。
对方的资料卡上记录着出生日期以及种族——普通的中年男性人类。
汉克几乎是一个最完美的警探，也是最糟糕的搭档。他不在乎名声，对待仿生人和人类的态度同样恶劣，尽管康纳已经调空了数据库中的记录，仍旧无法判断原因。他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完美搭档的角色，同时暗自分析着汉克。
他们一同调查了两起案件。
刺杀主人的仿生人似乎具有强烈攻击性，但饲养鸟类的仿生人却显得无害。与丹尼尔不同，这两起案件似乎都与吸血鬼完全无关。不论康纳怎么进行分析，也完全找不到任何逻辑联系。
他期待着下一个案件能够带来转机。
5.
转机的确到来了。
伊甸园夜总会的调查。康纳在雨夜造访汉克的公寓，发现他的搭档倒地昏迷，于是惊惶地破窗而入。地面上流淌着威士忌，汉克的手边摆着一把手枪，谢天谢地，他的心脏仍然跳动着。康纳将他扶到浴室，迎面浇下凉水后，对方才骂骂咧咧地清醒过来。
一番争辩后，汉克终于不耐烦地答应前往犯罪现场调查。于是康纳理所当然地询问：“副队长，你的衣柜在卧室么？我去帮你拿衣服。”
对方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当康纳走到卧室门前时，才听到汉克大声喊：“操！你他妈别进去！”
他喊得太迟了。光学组件告诉康纳，房间靠窗处摆着一口棺材，旁边放着一张正常床垫。床头柜上堆着吸血鬼常用的防晒产品，角落里摊着几个空血袋。
他视若无睹地跨过血袋，绕过床垫，打开衣橱。“你想穿什么？”
对方愣了一下才回答：“随便。”
康纳抱着衣服返回浴室，却被老警探又一次赶了出去，“给我五分钟，好吗？”
“当然。”
原来吸血鬼也会喝酒，并且醉成这样啊。
康纳一边退出浴室，一边琢磨。他的数据库得到了更新，一切多亏了副队长·吸血鬼·安德森。
康纳在客厅里看到一整橱柜爵士专辑，其中有一些已经颇为老旧，或许是上个世纪的制品。他甚至还从中找到了一张汉克和某支乐队的合影，被物主珍重地装裱在相框中。照片里，警探虽打扮得体面，但仍旧能看得出是本人无疑，而签名则是写于二十世纪的前期——汉克所记载生日年份的五十年前。康纳迟疑地调出资料又看了一眼。
汉克·安德森副队长，53岁。
生日：1985年9月6日。
种族：人类。
康纳绕回餐厅，在桌面上的一片狼藉中发现了倒扣着的相框。是一个小男孩的照片，康纳搜索了一阵子，才在南加州一个小镇的车管所记录里找到了这个名字。柯尔·多伊，约翰·多伊的养子，两个月前刚满十六岁，由养父带领着考取驾照。
男孩与汉克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的照片会出现在餐桌上？
康纳最后查看了地板上的左轮手枪，仅剩余一发子弹。“你用这把枪做什么？”他忍不住问。
“俄罗斯轮盘。”汉克走到他的身后。
康纳将弹仓旋了一圈，“你很幸运，下一发子弹就会杀死你。”
汉克却仍旧盯着那把枪。良久，他轻飘飘地说：“活得久了，总忍不住想看看终点究竟在哪儿。”
“调查数据显示，多数吸血鬼与你拥有同样的疑惑……”
“我们该走了。”
6.
当阿曼达询问案件进展时，康纳下意识选择了隐瞒汉克的真正种族。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被吸血鬼当作食物是否会成为一件很困扰的事？康纳想，或许他有朝一日真的能找到这个问题的解答。
7.
哦，前提是汉克得有够饿，并且想喝血。
至少他从未在康纳面前打开过血包，但至少拆开过不下十个汉堡的包装。
“摄入过量卡路里与胆固醇，也会影响吸血鬼……”
“等等等！闭嘴，白痴！别他妈提那个词。”
哦，这还是个秘密身份。只有康纳和汉克知道，因为“三个世纪以来都没有人类胆敢闯进老子的公寓”。
8.
其实比起正常的吸血鬼，汉克在体能与恢复力方面并不是最优秀的。他作为警探的优秀品质基本依赖于训练，外加一小部分的天赋。至少根据汉克的说辞，警探这个行当他已经在各个国家做了超过一百年，得心应手原本也是应该的。
但他在警署的同事，盖文·李德警探，显然不这么认为。
忘记说，盖文是底特律警局官方记载的唯一一个吸血鬼警探。
他恃才傲物，发现自己的业务能力居然比不上身为“人类”的安德森副队长，很是愤懑不平，却往往只能逞口舌之快。
汉克对此淡然处之。
“那孙子，随他去吧。”他说。
康纳点头，二十一世纪出生的小吸血鬼的确是汉克的孙辈没错了。
听完对话的盖文黑着脸掉头就走。甚至没有怀疑康纳为什么点头。
9.
“既然如此，安德森副队长，你的吸血鬼能力为什么会弱于其他同类？”
“哦，因为我不再喝人血了，也不常买血包。”
在康纳的理解中，正如Thirium为仿生人持续提供能量，人血之于吸血鬼也拥有同样功效。汉克无法得到正常的营养平衡，归根结底，还是出于这点“饮食洁癖”。或许像某位吸血鬼绅士所说，汉克觉得直接吸血包“太没有美感”？
于是康纳歪了歪头。
他掀开外套的衣领，松了松领带，又解下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操！康纳你他妈试用什么色|情模块？”
“尝尝我的‘血’吧，副队长。”
10.
汉克没咬他脖子，因为“我他妈不想变成中央广场啄面包屑的傻鸟”。
康纳有点失望。
失望。
……这个说法有点像个异常仿生人，不太妙。
11.
雪夜，他们并肩站在大使桥前。
虽然没咬脖子，但汉克仍旧改变了对待他的态度。之前他们其实并不熟——至少算不上真正的搭档，至少汉克不会允许康纳与他一同站在风雪中。
“我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么？”康纳眨了眨眼，汉克没有反对，于是他继续问：“你为什么执意自杀？”
汉克灌了一口啤酒。
“拥有一段漫长的生命，你必须在每一天都杀死自己一点点，才能最终达到那个休止处。”
“我不明白，副队长。”康纳更正自己的措辞，“我不认为你需要这样做。”
“这对你来说恐怕很难理解，康纳。”
康纳说：“从理论上来讲，仿生人也拥有无限的生命。”
“这不一样。”汉克笑了。
他放下手中的酒瓶，缓步走到了康纳的面前，“有一件事情，对于人类、或者吸血鬼来说都糟糕透顶，但仿生人却无比擅长。你猜是什么，康纳？”
康纳不由得倒退了一步：“我不知道……”
汉克压迫似的紧跟着踏上一步，他掏出枪，枪口直对着康纳的眉心。
“与身边所有人保持着完美的距离——”
汉克转动弹仓。
咔啦。
他却并没有开枪。
“——这是拥有长久生命所必要的。吸血鬼太像人类了，他们实在糟糕透顶。”
汉克将手枪转了一圈，以枪柄指向康纳。康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握住了枪柄。汉克却扶着枪，将枪口对准自己。
“和我不同，你就能打出这一枪。”
直视他的蓝眼睛像湖泊，像澄空，像康纳每一次放空自己时灯环的颜色。
12.
康纳推开了手枪，冷静地对汉克说：“副队长，我猜测你抑郁状态的诱因是饮食结构不完善。因此，我建议你停止思考这些，并且——”
他再一次拉开衣领。
“尝尝我的‘血’吧。”
13.
“操，你他妈……”
男人沉默了很久。
“……把衣领拉回去，老子看着就冷。”
14.
汉克再也没有表现出抑郁状态。
……为了不让康纳再一次公然掀领口露脖子。
15.
伊甸园夜总会逃跑的那两个崔西似乎令汉克颇有感触。好感度上升后，康纳尝试性地询问：“夜总会的崔西让你想起了什么？”
“……”
“？”
“……十九世纪末，拐走我女朋友的，就是另一个人类女孩儿。”
康纳没忍住，软体特别不稳定。他笑出了声。
“顺带一提，那也是我的最后一任女朋友。”汉克干巴巴地补充。
16.
卡姆斯基宅。
年轻的科学家鼓掌迎接康纳和汉克，“我喜欢这个组合——拥有永恒生命与情感的种族与拥有永恒生命却永远无法理解情感的种族。”
汉克笑了笑，“创造一个种族？造物主，这就是你研究仿生人的目的？”
“卡姆斯基先生，你的家族祖业是吸血鬼猎人。我推测，猎杀吸血鬼恐怕才是你研究仿生人的最初目的。”康纳平静则地说。
“哈，第一局仿生人胜。”
汉克握拳，“你这么弱的人类，我在近十年内都已没有揍过了。”
“克洛伊们是最好的吸血鬼猎人，安德森副队长，劝你谨言慎行。”卡姆斯基对答。
他又唠叨了一大通关于“卡姆斯基测试”的鬼话，尽管已有上百年的阅历，汉克仍旧听得一头雾水。直到康纳手中被硬塞了一把手枪。
“证明它，康纳。扣下扳机，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事全都告诉你。”
康纳的LED灯环频繁闪着黄色，这不太妙。汉克想制止康纳，又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他。
“我拒绝。”
康纳最终没有开枪，他果然没有开枪。
17.
“我忽然感觉，我们之间的差别或许从来都没那么大，康纳。
“人类、吸血鬼、异常仿生人……大家都糟糕透顶、都软弱得要命。”
汉克站在大雪中，目光含笑。
18.
仿生人革命胜利。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就像很多世纪以前的吸血鬼平权革命最终以血包的发明而告一段落。
汉克也开始了他的新生活，他拥有了一位新室友。
对方总是喋喋不休地关心他，替他规划饮食和日程。并且总是想要强迫汉克尝一尝他的“血”。
汉克拒绝了许多次，不过偶尔也会同意那么一次。
19.
“小处男，你应该知道吸血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康纳躺在床上，仰头看汉克。
“我当然知道。还是说，你已一个世纪没有进行吸血行为，需要我指导具体步骤？”
“妈的！你闭嘴吧！”
20.
他们在下一个长假去看了柯尔。他其实是汉克的养子，从毒贩手中救下的小男孩。汉克说，他清楚收养人类孩童的结果，他曾经历过。无非是漫长生命中的另一个过客，于数十年后分别，再不重逢。
亲人、友人，他曾与太多人类擦肩而过。直到那个仿生人找到了他，站在他的面前，硬拽着他说要与他并肩而行。
还在同行的路上不断提醒他，自己的记忆已经在CyberLife云端备份了几百份，坏掉一次也能用新机体补回来，每次还能附带新增功能。
汉克觉得真心烦啊。
转念又想，他即将为仿生人而烦恼的岁月，可能比想象中还要漫长得多。
21.
吸血鬼是不可能喝蓝血的！
真香.jpg
END
（改了一部分游戏剧情里的对话~）
